一个人的长征:毛主席最后的冲锋
那一夜,他没有睡。
他站在滴水洞的夜风中,望着远方沉沉的山影,如同压在他心头的一座铁塔。
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山。
这是他曾经带领同志们,一寸山河一寸血地打下来的、属于人民的江山。然而今天,这座江山,正在重新变得沉重,正在重新向着人民的头顶,缓缓地压将下来。
他不是没想过退。
历史的车轮滚过来,卷走了他许多战友,许多信念,甚至人民的眼睛。但他终于明白:不是他走得太远,而是这个国家,这个他亲手缔造的党,又要退回去了。
退回到哪里去?
退回到那条官僚主义的老路上去,退回到那条少数人作威作福、多数人默默承受的老路上去,退回到那条千百万烈士用生命所诅咒和唾弃的、人剥削人的老路上去!
他想起了曾经一起在雪地里啃树皮、在火线上写遗书的同志们,他们拼死拼活,不是为了今天的纸醉金迷,不是为了官商勾结、权贵横行。
他想起了农民,那个早上五点起来种地、晚上八点还在浇水的农民,和那个刚学会拼音的工人。他们怎么办?谁来保护他们不被这个飞速旋转的“时代”甩下车?
他咬了咬牙,心里生出了一股狠劲。
他知道,即使前路是万丈火坑,他也不能绕行;即便身后是万劫不复,他也要点燃这把火把。
六月十六日,他走出滴水洞,像一个从坟墓里醒来的巨人。在湖南,他望着台下那些已被安逸生活养肥了的干部,忽然说了一句震动人心的话:
“以前我带你们爬雪山、过草地;现在,我还要带你们翻一次山。”
这不是一句口号,这是一个誓言。
一个革命者,向着一个正在开始背叛革命的世界,所发起的、最后一次、也是最孤独的一次冲锋。
要理解这“第二次长征”的悲壮与伟大,我们必须首先回望第一次长征。
那是一场何等艰苦卓绝的远征!
那时的敌人,是清晰的,是明确的,是看得见、摸得着的。
是蒋介石匪帮那数倍于我的、围追堵截的飞机大炮;是地方军阀和地主豪绅那凶残的“还乡团”和“保安队”;是那横亘在眼前的、饥饿的雪山,是那吞噬了无数年轻生命的、死亡的草地。
正如毛主席在《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》中所分析的,那时的中国社会,其主要矛盾,是中华民族和帝国主义的矛盾,是人民大众和封建主义、官僚资本主义的矛盾。
因此,第一次长征,其任务,就是保存革命的火种,北上抗日,去打倒这三座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、有形的“大山”。
那是一场在敌我矛盾极其尖锐的条件下,为了民族的生存和阶级的解放,而进行的武装斗争。
在那条路上,虽然充满了牺牲,但革命队伍的内部,是团结的,信念是坚定的。
每一个啃着树皮、嚼着皮带的红军战士,都清楚地知道,我们的敌人,就在眼前,就在山的那一边。
然而,当革命胜利之后,当昔日的“泥腿子”们,住进了北京城之后,一种新的、更可怕的“大山”,却开始在内部,悄然隆起。
这,就是那座由“纸醉金迷、官商勾结、权贵横行”所构筑起来的、无形的“新大山”。
这,就是毛主席晚年反复警示、反复强调的、那个已经在中国大地上出现了的“官僚主义者阶级”。
这座“新大山”的制造者,不再是外部的敌人。
恰恰是党内的一部分人!是那些曾经的“革命者”!
他们的革命,随着进城的那一刻,就已经结束了。
他们打天下,就是为了坐天下。
他们脑子里想的,不再是“继续革命”,而是如何保住自己的“官位”,如何为自己的子女、亲信,谋取更多的特权。
正如毛主席一针见血地指出的:
“官僚主义者阶级与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是两个尖锐对立的阶级。……这些人是已经变成或者正在变成吸工人血的资产阶级分子。”
当党内,出现了这样一个“吸工人血的资产阶级分子”所组成的、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时,那么,对于广大的人民群众而言,一座新的、甚至比旧的三座大山更具压迫性的大山,就重新形成了。
因为它,顶着“共产党”和“社会主义”的名义。
这,就是毛主席要带领人民,去进行“第二次长征”,所要翻越的、那座最艰难、也最险峻的“新雪山”、“新草地”。
“他们怎么办?”
这句看似朴素的自问,是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领袖,与一切资产阶级政客、帝王将相之间,最根本的分水岭。
后者所考虑的,永远是“我的权力”、“我的江山”、“我的集团”的利益。而前者,在其心中,永远装着的,只有那占人口绝大多数的、最普通的劳动人民。
当他看到,教育的资源,正在向少数“精英”的子女倾斜时,他想到了千千万万工农的子弟,他们怎么办?
当他看到,工厂的管理,正在重新变得等级森严,工人正在从“主人翁”,重新变回被管理者时,他想到了那些刚学会拼音的工人,他们怎么办?
当他看到,农村的集体经济,有被瓦解的危险,农民有可能要重新回到“单干”的老路上去时,他想到了那个起早贪黑的农民,他们怎么办?
这,就是“为人民服务”这一根本宗旨,最深刻的体现。
这,就是群众路线,这一我们党生命线的最终拷问。
列宁曾反复警告:
“党是阶级的先进觉悟的阶层,是阶级的先锋队。……先锋队只有执行先进阶级的任务,并且善于领导全体群众,才能完成其任务。”
而当这个“先锋队”内部的一部分,已经不再代表“先进阶级”,反而开始代表一个新的“特权阶层”,开始脱离甚至压迫“全体群众”时,这个党,就面临着变质的、最根本的危险。
正是出于对人民最深沉的、最不可动摇的爱与责任,他,才下定了那个决心。
他,要为人民,再“造一次反”!
哪怕这次要“反”的,是他自己亲手缔造的这个体系中的一部分。
他没有声张,却早已下定决心——哪怕身败名裂,也要把那团被压下去的火苗重新点起来。
他要唤醒那些睡着的人民,他要重走一条路,一条会被骂、被挡、被背叛的路。
这是一份何等决绝、何等悲壮的觉悟!
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发动这样一场“自下而上”的、向党内官僚主义开战的革命,将意味着什么。
他将面对的,不再是外部的敌人,而是他大部分的“老战友”、“老同志”。那些曾经与他“一起在雪地里啃树皮”的人,如今,很多已经成为了他所要“翻越”的那座“大山”的一部分。
他将不可避免地,被这些人所误解、所抵制、所背叛。
他更清楚,这样一场规模空前的群众运动,必然会带来巨大的社会动荡,甚至是他自己所说的“天下大乱”。而这个“乱”的最终责任,也必将由他一人来承担。
“身败名裂”,这对于一个将自己的一生,都奉献给了人民革命事业的领袖而言,是何等沉重的字眼!
但他,还是义无反顾地,选择了“点燃火把”。
因为,在一个真正的革命者看来,个人的荣辱得失,与整个阶级的命运、整个国家的颜色相比,是微不足道的。
如果,能用自己个人的“身败名裂”,去换取一次为人民“杀出一条血路”的尝试,去为防止资本主义复辟进行一次伟大的“预演”,那么,这代价,他愿意付。
这,就是无产阶级革命家,那最彻底的、最无私的唯物主义世界观。
“有些人一生只走一条路,有些人即便重来一百次,仍会选择同一条路。”
当他做出这个决定时,他,无疑是孤独的。
他的孤独,来自于,他走得太远,看得太远。
当他身边的大多数“老同志”,还沉浸在革命胜利、建国立业的喜悦之中时,他的目光,已经穿透了这片“莺歌燕舞”,看到了苏联“卫星上天,红旗落地”的悲剧,看到了一个新生的资产阶级,正在共产党内部悄然形成的、那最危险的未来。
他晚年时曾说,自己一生,干了两件大事。
一件,是把蒋介石赶到了台湾。另一件,就是发动了这场大革命。对前一件,赞成的人多。对后一件,赞成的人不多,反对的人不少。
这份“赞成的人不多”,就是他孤独的根源。
他,如同一个站在时代最前沿的、最警觉的哨兵。他,已经听到了身后那千军万马的脚步声,而他身边的人,却仍在酣睡。
他,别无选择。
只能独自一人,吹响那石破天惊的号角,去“唤醒那些睡着的人民”。
他,是那个唯一还醒着的、也因此不得不“负重前行”的巨人。
那场史无前例的“第二次长征”,最终,以一种悲剧性的方式,落下了帷幕。
老人,带着他未竟的理想,溘然长逝。
那团被他重新燃起的火焰,似乎,也很快,就被“拨乱反正”的滚滚浪潮,所熄灭了。
但是,真的熄灭了吗?
不。
“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”,这句伟大的预言,其深刻的含义,并不仅仅是指物质力量的由弱到强。
它,更是指一种革命思想、一种斗争精神的、永不磨灭的传承!
那场运动,虽然在形式上“失败”了,但它,却以一种最激烈、最深刻、最触及灵魂的方式,在中国,乃至在全世界,播撒下了“反修防修”、“警惕党内资产阶级”、“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真正主人”的火种。
它所提出的那些根本性的问题——关于党和群众的关系问题,关于特权阶级的问题,关于资产阶级法权的问题——并没有随着运动的结束而消失。
恰恰相反,在今天,这些问题,正以一种更加尖锐、更加深刻的方式,重新摆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面前。
那条路,从未断绝。
它,就刻印在历史的深处,它,就潜藏在人民的心中。
“四十八年过去,风烟俱散,可他依然站在那里,像山一样不动。”
今天,当我们再次回望那位站在滴水洞夜风中的老人时,我们或许更能理解他那份深刻的愤怒,那份决绝的意志,和那份无边的孤独。
他,是一位拒绝在功劳簿上安享晚年的、永远的革命者。
他,是一位宁愿自己粉身碎骨,也要为人民的未来,去进行最后一次冲锋的、最彻底的战士。
那场“第二次长征”,是他一个人的长征。
但那座需要翻越的“大山”,却属于我们每一个人。
他当年所立下的那个誓言,至今,仍在历史的深处,发出隆隆的回响。
它,不是一段尘封的往事。
它,是一份留给未来的、尚未完成的答卷。
它,是一声召唤,召唤着所有不愿做奴隶的人们,去继续那场,未竟的攀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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